免费完结版小说亲爱的路人(汪峰汪峰)_亲爱的路人汪峰汪峰小说完整版
都市小说《亲爱的路人》,由网络作家“邓子夏”近期更新完结,主角汪峰汪峰,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些孤独与另一些孤独终于相认。于是这荒草间的夜便多了星星点点的萤火,像添了几分生机又像是,更添了几分寂寞…
小说叫做《亲爱的路人》是“邓子夏”的小说。内容精选:”浩子微微扬起头颅,缓缓地吐了一个烟圈。“要不,我拉你进去。”李野拿起手机,准备将浩子拉进QQ群里。“别别别,我进去做什么,进去也是个僵尸,没意思…
精彩章节试读
1
李野跟竹君是微信上认识的。
竹君个头不高,瓜子脸,五官长得精致,李野在微信相册里翻出她的照片,看到就有些心动。
那一年,李野刚毕业,回小县城,考了公务员,跟谈了好几年的女朋友也吹了。有一回,街面上遇着了初中毕业后就没联系过的一个同学浩子,一起吃了一顿饭,喝高了,又去洗脚城洗脚。
李野刚把脚伸进木桶,正打算伸展开舒舒服服躺上一阵,吃饭的时候得知李野还打着光棍,浩子这时给他微信推送了一位朋友。
“这女孩子,人长得不错,爱读书,或许跟你聊得来,你加了,试一试?”
李野拿起手机,打开微信一看,对方的微信头像,是一片辽阔的海,微信名是:医生,读书人。
李野添加了,对方没回应。
“再等等,估计在忙。”浩子问,“初中那帮同学,你现在联系的还多不多?”
“不多,就那一两个。”李野撑起身子,拿起烟盒,用食指磕出一根烟,递给浩子,自己又点上一支,深深地吸了一口,问,“你还记得不,咱们班毕业的时候,约定了,十年后要再聚的,高中三年,大学四年,现在是第十年了吧?班级有个QQ群,你在里面没?”
“没在。”浩子微微扬起头颅,缓缓地吐了一个烟圈。
“要不,我拉你进去。”李野拿起手机,准备将浩子拉进QQ群里。
“别别别,我进去做什么,进去也是个僵尸,没意思。”浩子赶忙拒绝了,问,“那班级聚会,你去了没?”
“散了,哪里还聚的起来!”李野说,“群里也没人提过,其实那个群也跟僵尸群差不多,没几个人会在里面说话的,说的也多半不是什么正经的事,广告倒是有时候一堆一堆的发,我也觉得没意思。丽丽去年结婚了,你知道吧?”
“不知道。”
“我以为,她会跟你讲呢。”李野问,“听说,临近毕业那阵子,你把厚厚一沓情书,全烧了,写些啥?”
“唉,说这些干啥!”浩子苦涩地笑了一下,“像那首歌,怎么唱的来着,答案在风中飘,答案在风中飘——”
那些浩子未送出的情书,写些什么,恐怕他自己,也未必记得全了。那时候,丽丽可是班里的班花,人长得珠圆玉润的,暗地里喜欢着她的人,可多了,李野也不例外。
“当年,你写了那么多的情书,为啥一封也不交出去?”
“现在想来,那些东西,不过是自己写给自己的。”浩子想了想,说,“那时候真是年轻啊,以为什么东西都会长长久久的,不想,转眼就消散在风中了,什么也留不住。对了,你不也喜欢过她的吗?我记得有一次,你还把座位换到跟她坐在了一起,你怎么尽说我,不说你自己!”
“你说这个呀,那次我可被老周教训惨了!”李野说,“那次老周看出端倪后,把我叫到办公室,各种诱骗,把我心底的话全套出来了,然后回头把座位调开了。你猜当时她怎么说的来着?”
浩子侧过身子把手里的烟头灭了,没说话。
“那天,老周指着我一头凌乱的长发,说我头发乱的像鸡窝,还想谈恋爱!要我回去,把心思放在读书上面。可那一阵,我自己也守不住心思了,老爱胡思乱想!”李野顿了顿,说,“那时候,那么多人围着她转,可暗地里,大家都觉得,就你们两般配,因为你们成绩好。”
“那时候的心思,就是简单。”浩子笑了笑,身子又往后靠了靠,陷入回忆里,许久,才又问,“那男的,咋样?”
“听说是个当兵的,人高马大,爱打媳妇。”李野侧着目光望浩子,望不出他的表情有什么变化,接着说,“这些日子里,丽丽估计是吃了不少的苦。听说闹过离婚,但有了孩子,牵绊着,也没个什么结果。你呢,你媳妇跟你,是同学,还是?”
“哪有的事,一毕业,不都是天南地北,劳燕分飞。”浩子说,“工作以后找的,我跟她,一个科室的,没谈过,觉得能够凑合着过日子,就把证给领了,把酒给办了。有时候她白班,我夜班,家里也跟上班一样。日子嘛,到头来,都是这么回事。你也该忙得了,再拖下去,年纪一过,高不成低不就的,更难找。遇着合适的,能将就就将就着过吧。”
“你们也是同事?”李野没头没脑地又问了一句。
“大学同学,毕业了,考到了一块,不是一个科室的。”浩子说,“人真的相当不错,多花点心思。”
“异地恋,成不了。”李野问,“人不错,你小子怎么不来个近水楼台?”
“不合适!”浩子说,“我是有那个心思,可人家不喜欢我呀,人家喜欢文质彬彬的,像我这种只爱喝酒打麻将的,说不到一块。当年读书的时候,你不是还写过小说什么的吗,我是觉得,你们两挺合适的。”
“早就不写那些酸不拉几的东西了。”
李野没毕业,签约的那家网站就倒闭了。说起来,李野在网站上写东西,那也是快十年前的事了。
“写与不写,你身上那气质,我看还在。”浩子说,“要是成了,记得请我喝酒。”
“成与不成,每次你回来,酒我都管够。”
技师这时候从凳子上起身,吩咐李野翻过身子去,替他按摩后背,手上的劲道挺大。洗完脚,浩子继续在屋子里躺着休息,浩子因为睡不惯,起身下楼,顶着寒风回了租住的屋子里。
一早起来,洗漱后,昏昏沉沉地就去上班。十点多的时候,拿起手机来,看到浩子发过来的信息说,他已经坐上了车,等你的好消息,最好是来这边聚。
李野放下手机,望一眼办公室外面灰蒙蒙的天色,心底想着,自己已经很长很长时间没有做爱了,或许,下次有机会,可以去那边见见那个叫做竹君的姑娘……
2
晚上下班,李野在路上吃了碗牛肉粉。
回到住处,躺沙发上,开了电烤炉,拿着手机搜索附近的人。连续摇了好几次,都是几千公里以外的,真正附近的,打开头像一看,又没了兴致。多摇上几次,心底的寂寞和无聊,反而更加无法排遣。这些日子,他一直希望能够在微信上遇上个合得来的人,可这希望,始终没能够变成现实。
今天也一样。正当李野有些不耐烦地迅速划过两个系统自动推送的头像时,微信忽然叮地响了一下,原来是那边通过好友了,点开聊天界面,对方发来了问候:你好,我是刘竹君,听说你是我朋友的朋友,那也就是朋友了。
李野没有立即回复,而是紧接着点开了对方的微信:医生,读书人。翻到朋友圈里的那些照片,李也心动了。竹君真的长得很好看。李野翻遍了竹君的朋友圈,才回过头来回复竹君:你好,我叫李野,很高兴认识你。
“李野,嗯,很好听的名字。”叮的一声,竹君又发过来一条消息,“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好不好听的,名字嘛,叫惯了,都一样!”
“不一样吧,我隔壁邻居,有个叫马槽的,他那名字据说是小时候拜祭给人,他干爹取的,马槽,怎么叫都觉得有些别扭!”隔离几秒,又发过来一条,“不好意思啊,昨天晚班,白天补觉,现在才看到你的消息。你在做什么呢?”
“没做什么啊,这不跟你在聊天吗?”
竹君发过来一个尴尬的表情,接着又是一条消息,“我的意思是,趁下班空闲的时候,你一般都做些什么?”
“玩玩手机,看看电视什么的,有时候跟朋友打打桌球。你呢?”
“我啊,现在这个工作,很少有空闲的时候。你不老实啊,我听浩子说,你平日里爱读书,还自己写,有这事吧?”
“你听他瞎说,那都是什么时候的老黄历了,还读书那会儿,有过一阵,想写东西来着,没有那个天赋,吃不了那个饭,早就不写了。”
“有的,不过一个月没几天。”
“得空来这边玩嘛,现在是十一月,快下雪了,雪一下,湖面上结冰,草海就很好玩,还可以看到来越冬的黑颈鹤。真的,来了,你不会后悔的。”
“是挺想去看看的,之前浩子就跟我们说过,不过现在好像是不能划船了,是吧?”
“是不能划了,很可惜,我刚毕业那年,还可以划的,船划进去,水草青悠悠的,蓝天白云映在湖上,可好看了,现在嘛,水变得浑浊不堪,水草也没了。每年几十亿的治理经费,不知都用到哪去了。”
“是挺可惜的,怎么会这样子呢?”
“听说,有一段是禁渔,后来又嫌鱼多吃水草吃得厉害,开着船进去捕鱼,铁钩子连着水底的水草一块捞了,越治理越不像话。不过冬天还好,湖面结了冰,主要是看黑颈鹤,你来不来?”
“主要是去那边,也没什么朋友。”
“我就是啊,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你说的。”
“以后看吧。”歇了一会儿,竹君又问,“吃东西了吗?”
“吃了。”李野问回去,“你呢?”
“点了个外卖,刚到。”
“那你先吃东西吧。改天聊。”
“好的,改天聊,拜拜——”
竹君发过来一个可爱的表情。关了聊天,李野接着打开腾讯播放器,接着看《小李飞刀》,这已经是第四遍在看了,总觉得看不厌。
3
转眼,李野和竹君认识,也两三个月了。
有一回,李野问竹君,“为什么不找男朋友?”
“没有啊,我一直在找,没遇着合适的。”
“想找个什么样的?”李野进一步试探。
“嗯,这个可不好说的,得找着了才知道。”
“一直没谈恋爱过吗,读书的时候也?”
“没有。”
“喜欢过的也没有?”
“你想让我怎么回答呢?”
“朋友之间,实话实说。”
“每个人心底,都会有些不愿说的事情,你不应该问太多的。跟你说太多了,我也会害怕。”
“害怕什么?”李野进一步紧逼。
“一种感觉,说不清楚的。你呢?你条件那么好,怎么也一直单着,还放不下过去的那一段?”
“浩子这家伙,他是不是把我的事,都跟你说了!”
“也没说些什么,就说了个大概。”
“其实,也不是放不下,跟你说的差不多,没找着合适的。你呢,你也是忘不了?”
“不是,我觉得生活嘛,过的是以后的日子,得往前看,往前走。”
“这话说得有理。”
“我是暗恋过一个男生,好久以前的事了,但只是目光的追随,没跟人说过。那时候好像还是高一的下学期吧,那男生转学来我们班的,怎么看,都觉得心底喜欢,但也只是那样在心底喜欢着。”
“你这么多年都没找,是不是想找当年的那种感觉?”
“不是,你这什么话。”
“唐突了。”
然后是好一阵的沉默,竹君才又发来消息,“你不用觉得过意不去的。”
“那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
“我们现在已经是朋友了,能不能,在朋友两个字之前,再加一个字?”
“可我们,毕竟连面也没见过。”
“你就告诉我,有没有这种可能?”
“这个周周天,我调休,要不,你来这边吧?”
李野想了很久,才回复了一个字,“好。”可到了周末,李野并没有去找竹君,他自己也搞不懂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竹君也没有责怪他为什么没来。
“我是想去的,可是……”李野想要解释。
竹君说,“别说了。”隔了很久,又发来一条消息,“说实话,咱们相识的这段日子,我其实挺开心的,说什么做什么,都觉得是好的。可也不敢往前想,总感觉,前面的东西,看不清。你经历过一段异地恋,你的那种犹豫和担心,我懂……”
“竹君,如果再过一年,你还未嫁,我还未婚,我们结婚吧。”
李野拿着手机,陷在沙发里,想了很久,给竹君回了这么一条信息。可信息才发出去,自己都觉得,这不现实,而且多余。
竹君没有回他的信息。
4
之后,竹君渐渐地疏远了李野,说还是朋友,但朋友两个字,已经是隔在两个人之间的一面高墙。
李野是在竹君都已经离婚了以后,才得知,那段时间,她家里一直在催婚,她提出跟李野见面,已经是最后的挣扎。那次,李野若真去了,她会不顾一切地跟他,哪怕是辞去工作,跟他到宁城再考。可最终,李野辜负了她。
那之后没多久,李野在微信里看到了竹君和那个男人的婚纱照,心底失落,又很懊悔。那原本是他近在咫尺的新福,却做了别人的新娘。说实话,他心底也是很喜欢竹君的。可惜,阴差阳错的,竟是这样一个结果。
竹君的婚礼,李野没去,只在微信发过去一个红包。竹君没有收,回了他一条消息,“愿你也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李野回了两个字,“谢谢。”接着鼻孔忽然一酸,落下泪来。
竹君婚后,也还偶尔会找李野聊天,问问李野的近况,有时候也催一下李野,让他赶紧找,李野都是敷衍地应付过去。他跟前女友在这期间,复合过一段,但是前女友明确说了,坚决不结婚,不生孩子。因此,没多久,两个人又分了。
竹君有时会在微信上问李野,让他推荐一些书,李野从来没向竹君推荐过任何一本书,他觉得,一个人读一本书,也跟一个人与另一个人之间的关系一样,可遇不可求,遇着了,才觉得适合不适合。
李野把这话跟竹君讲了,竹君只是笑笑,不说什么。
一年后,李野在朋友圈,看到了竹君晒出来的她女儿的照片,白白净净,一双眼睛水灵灵的……
心底不禁一阵怅然,想着要是那次去找竹君了,说不定,这孩子就是他跟竹君的……
5
又过了半年,李野被单位下派到村里轮替驻村。
那段日子,天天打牌喝酒,后来还迷上了网络赌博,输了好几万,有一次竹君找他借钱,窘得一分都拿不出来。李野也是那次,才知道竹君已离婚,工作也辞了,现在在回安顺老家。竹君说,跟朋友一起,首付了一套房子,现在想把房子转到自己名下,手头还差几万块,没办法,才想着向李野借的。
那次喝醉了酒,李野向浩子说丽丽老公爱打老婆,不过是胡乱编的瞎话,目的是想要故意激一激浩子,看他什么反应,没想那天浩子听了,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真正爱喝酒,一喝醉酒就打老婆的,却是现在竹君的男人。后来听竹君讲起她所经历的那些非人的暴虐和伤害,他心底又愤怒,又替她感到难过。
竹君说她已经离婚了,李野还不信,竹君把离婚证照了发过来,他才不得不信,问,“怎么离的?”
“过不下去了。”竹君回得很简短。李野想要问,又怕触到她的痛处,没问出来。
竹君问,“最近怎么样?”
“像闷在罐子里一样,快发疯了。”
“你们那工作,不是挺轻松的嘛,是生活上的事,遇上什么麻烦了?”
“没有,最近在驻村,快憋死了。”
“驻村,驻村很辛苦吗?”
“不是辛苦,是苦闷。我在这里,什么事也做不了,村里那几个老头,见了一点蝇头大小的利益,便削尖了脑袋地钻营,无利可图的事,从来不管不问,我到这村里,成了业务员,低保合医,东家长西家短,样样要管,他们倒做了甩手掌柜。后来,我也懒得管了,没事就坐着跟他们一块打牌喝酒,喝醉了,看他们为那些陈年旧怨和鸡毛蒜皮大吵大骂……”
“听你这么说,是挺那个的……要不,来安顺散散心吧。”
周末,李野去了一趟安顺。前一天晚上,竹君夜班,白天在家里休息,李野到的时候,她到车站去接的。
那天阳光很好,李野出了站,远远地就认出来竹君,她还是那么好看,走过去,将她的手牵在手里,任他牵着,走出车站,打车去了住处。
“小悦呢?”路上李野问。
竹君说,“在家的,这会儿我闺蜜帮我带着的,平日里都是我妈帮着带在家里,她请了假待产,我们住在一起。那房子,以前跟你说过的。我们先回去吃饭,你想去哪里玩,去黄果树瀑布怎么样?”
那是一套两室一厅的屋子,进了屋子,竹君向闺蜜介绍说,“我朋友,叫李野,来找我玩的。”又望着李野说,“我闺蜜,王晓丹。往后,你可得好好对我们家竹君啊,不准欺负她。”
吃过饭,竹君给李野泡杯茶,说,“你坐着歇会儿,我回医院开车,回来我们就走。晓丹,你要不要一起去?”
王晓丹腆着肚子说,“我这样子,走哪都碍手碍脚的,还是你们自己去玩吧。”
竹君走后,王晓丹蹲在阳台上逗小悦玩,指着这边让小悦喊叔叔,小悦怯怯地,好像很怕生。
“还不会说话吧?”李野问。
王晓丹说,“快了。”
李野一杯茶没喝完,跟王晓丹没说上几句话,电话就响起来了,竹君让他赶紧下楼,说楼下不能停车的。
李野跟王晓丹打了声招呼,就匆匆下楼,上了车,竹君说,“没车位,我车都停在医院里,还好离得也不远。”
到黄果树瀑布又玩了一阵,又连着赶回了市区,竹君说晚上八点还得跟同事交班。
“经常上夜班,挺辛苦的吧?”
“习惯了。”竹君笑着说,“后半夜,没什么事,可以到值班室睡的。待会儿吃完饭,你回我屋子里去吧,在那里睡。”
“不用。我想跟你到你们医院看看。”
“也行。想吃什么,火锅,还是炒菜?”
到了饭馆以后,李野提前早早地把钱付了。吃饭的时候,竹君的母亲也在,很少说话,好像心思和精力,一直都放在孩子身上。吃完饭,母亲就带着孩子回去了。李野跟着竹君去医院,交接好了班,竹君笑着跟李野说,“挺无聊的吧?”
李野说,“还好啊。”
“你坐。”竹君给李野搬了张凳子,又拿出了以他病历表,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还得赶写病历。要不,你还是早一点回去休息吧。你明天几点的车?”
“八点不到。”
“那我不能去送你了。”竹君想了想,说,“要不,请个假,多玩几天?”
李野笑着摇头说,“不了,还是这回去,这一段检查多,被逮着了,不好办。”
“那你还是早些回去休息,我送你回去。”
“不用,多坐会儿,晚一点,我开个房,随便应付一下,真的不用。”
竹君见李野固执,只好说,“那好,随你了。”
差不多十一点多的时候,李野起身跟竹君告了别,到医院附近开了间房躺下,却很久没睡着,被心底一阵强烈的焦渴折磨着。
想着竹君水灵、丰满且妖娆的身子,忍不住地想要……
6
回来以后,李野不再喝酒,把毒瘾也戒了,想要好好振作一番。不过,没几天,又感到茫然了。除了翻来覆去地弄些表册,和常规走访,李野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脱贫攻坚的广阔天地里做些什么……反正,还是一样浑浑噩噩地过,多半是做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没多久,竹君告诉他说,自己要被派到省医去跟班学习一段时间。李野回说,“这是好事情啊,好好去锻炼锻炼,回来搞个科室主任当。”
“好是好,毕竟是省里面嘛,能够学到很多东西,只是我担心,怕去了那边,太忙了,没时间看书。这段时间,每天背单词,记不下多少,记下的很快又忘记。”
李野这才想起来,前几天,竹君跟他说过,想要读个研,学历高一点,凭本事吃饭,以后工作就可少看些别人的脸色……李野当时没说什么,怕打击竹君的积极性,心底却在想,人际关系这回事,要是真这样简单,那也不叫人际关系了……
竹君到省里跟班,跟了三个月,研究生考试没考上,回安顺没几天,趁着休假,到宁城看了一回李野。那天,李野请她到风情小吃街吃了一顿火锅,又到酒吧里喝了一斤多清酒,从酒吧里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你回去吧,我自己回酒店。”
酒店竹君来之前就在网上订好了的。
李野说,“我先送你。”
竹君见李野神情固执,不好再说什么,李野牵起她的手,把手指扣的紧紧的,走出吵吵嚷嚷的小吃街,拐向酒店所在的那条街,夜风拂面,清清凉凉的,肚子里的酒意直往头上冲。
“喝一点,醒醒酒。”到了酒店,竹君给李野拿了瓶矿泉水。
“我没事,还能喝呢,真没事。”李野把水接过去又放下。
“我看你都已经醉了。”竹君笑起来说话时弯弯的眉毛很好看,脸红红的,“真没事?”
“真没事,我可以赌咒发誓。”
“真没事,那你可以回去了吧?”
李野摇头,说,“我不想回去了。”
“不行,不回去不行。”竹君望着李野,想了想,说,“你那里洗不了澡,你要是想洗澡,你赶紧冲个澡,就回去。”
李野衣服没脱,就进了隔间,竹君在床沿上坐下,隔着磨砂玻璃,听着哗哗的流水声,心底许多矛盾。李野洗完澡出来,眼巴巴地望着竹君说,“我真的不想回去,那么远,你怎么忍心。”
竹君走过来,伸手轻轻将李野抱住,柔声说,“不回去不行的,乖,别闹,听话啊,打个车就到了。”
李野抬起手臂,也将竹君抱住了,没说话。
许久,竹君才轻轻把李野推开,望着他说,“不行的,我们这样,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不行的。”
李野没等她说完,轻轻地把她又搂过来,一下子狠狠地轻了上去。刚一开始,竹君还肯抗拒,试图将李野推开,可李野手上劲道大,她挣脱不了,也就不再挣扎,把眼睛深深地闭上了,微微扬起面颊来,樱唇轻起,把他的舌头迎了进去,一样贪婪地吮吸着。
两个人热吻了好一阵,慢慢朝着床沿一步一步移过去,横斜着,躺倒在了宽大柔软的床上去……李野把竹君的衣服脱了,右手蛇一样轻灵地滑向了她的腿间…..竹君终于按捺不住,凑近李野的耳边,轻声呼喊,“来一次——,来一次——”
李野的舌头又迎了上去,把竹君的话缠住了。
这时,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谁,这么大晚上的了,还找你?”竹君忽然挑起眉毛问。
李野说,“管他谁呢,不接!”
想要接着来,被竹君推开了,竹君说,“接呀,你接了我看看,到底是谁?”
李野只好侧过身到床头柜上拿了电话,发现电话不是自己的,是竹君的,一个男人的名字,于是,顿时就软了。
“找你的。”李野把电话递给竹君,有些生气。
竹君把电话挂了。
李野问,“那些给你送花,买奶茶的吧,是哪一个?”
跟她介绍相亲对象,买奶茶,送花的人很多,这是竹君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之前向李野说起过的,这时候想起来这些,李野心底很不是滋味,倒把竹君那时说的后半截话,给忘了。
“怎么,醋坛子打翻了?”竹君柔声说,“真的没什么,我之前都跟你说了,那些人,全被我拒绝了的,我怎么能跟那些人呢!”
“没什么,这深更半夜的,还打电话,打电话不说,还是孤男寡女的!”
竹君没想到,李野竟把她先前说的孤男寡女这几个字记住了,这时一下子气愤地说出来,看他那个样子,气不过,又觉得有几分好笑。
“我电话都挂了,你还要我怎么样?”竹君眼里满是柔情地说,“我要跟那些人有个什么瓜葛,我还这么大老远地老找你!”
“睡觉吧,我真的有些困了。”
李野把身子翻过去,侧向一边。
竹君从后面轻轻将他温柔地抱住,问,“你怎么就是不肯信我?”
“真的困了。”
李野说了这么一句,迷迷糊糊地在翻涌的酒意里睡了过去。竹君凝视着他那英俊却带着些许怒意的睡容,心底轻轻地叹了口气,觉得这电话怎么来得这般蹊跷呢,以前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那个给她打电话的,就是给她送过好几次花,被她为碗底拒绝了好几次,都还说会一直等着她的那个男人,他怎么会突然在这时候给她打电话呢……
很晚了,竹君才关了灯,贴着李野温暖宽厚的背说过去,睡得很安稳。早上醒来,李野发现竹君头,枕在自己臂弯里,没睡醒,回想着昨晚的不愉快……
竹君在李野的目光里醒来,把头拱到他怀里,轻声说,“不生气了,好吗?”
“嗯。”李野应了一声,翻过身,轻轻爬上去抱住竹君,把自己整个地填了进去,竹君深情地闭上了眼睛,用嘴唇去寻找李野……
7
竹君是下午两点的火车。
李野撑着遮阳伞,替竹君挡住了小城热辣辣的太阳。火车还有三十分钟才发车,他们在车站对面的台阶上坐下来,有些依依不舍。
“要不,留下来,别走了吧。”
李野望着竹君美丽的面庞,像恳求一样。
竹君微微笑了一下,说,“要是四年前,你对我说这样的话,我会义无反顾地跟你,可是现在,不行了。”
“可我舍不得你。”李野转动了一下手指的伞柄,想要凑进去亲吻竹君,竹君避开了,脸色羞得微微泛起红晕。
“你要真舍不得我,那你跟我走。”竹君说。
“我也想,可是……”
“你只是想,你做不了是吧?”
李野说,“我……”
望着李野有些狼狈,竹君柔声说,“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起来,那次让你去找我的时候,你答应了也没去,你这个人呐,我怎么说你好呢……”
“我上回不是说去就去了吗,去安顺的时候。”
“可那毕竟不一样啊!”竹君深深地叹了口气。
李野说,“你也是,不声不响地,就跟人结婚了!”
“哎,都是过去了的事情,我们还说这些做什么呢,我该走了,你回去吧。”
李野说,“你这一走,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见得着。”
“你想我了,可以来安顺找我呀。”
李野目送竹君进了站,还痴痴地在那里站着,直到火车开走了,他才转身回去……
8
李野私底下想过,跟竹君结婚,家里肯定没人会同意的……可要是让竹君把孩子拿给她妈带着……不过这个念头才起,李野就知道,这样竹君是断不会答应的……
李野跟竹君说起过结婚的事,竹君没说什么,只问,“你家里认知吗?我离过婚的,你想过没有?”
“我想过,你到这边来,重新再找个工作。”
“我做梦都想啊,可是我不敢。”竹君说,“你要是真心的话,你过安顺来。”
“我是怕,辞了工作,我考不上。你那么厉害,考工作肯定比我容易。”
“考不上工作,到这边,我养你呀。”竹君说,“我要去那边了,要是找不到工作,你养我们娘两吗?三张嘴吃饭,不是那么容易的,在这么,房也有,车也有,工作也稳定。我是真的想跟你过,但是我要真的去了宁城,哪一天,你忽然对我不好了,我在那里,就真的是无依无靠了。”
“我怎么会对你不好呢?你要相信我,只是孩子……”
“别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知道吗,这些日子里,我一直害怕听到你说这种话。”竹君打断他的话说,“我之前也想过,可我最后还是退缩了,说出的话,是最靠不住的。上次我考公安局,招三个人,我考了第一名,你说,不喜欢官场里那些蝇营狗苟,我就放弃了面试。现在有些后悔了,我在私立医院,虽然说工资高一点,可毕竟没有保障,而且很苦,真的太苦了。我放弃面试的那段时间,在网上搜了很多宁城那边的医院,我几乎就要什么都答应你了,可最后,我还是害怕了。我已经快三十岁的人了,离过婚,还带着孩子,我真的赌不起了……”
李野望着竹君发过来的这一大段话,一时不知该怎么回,那段时间,他正被抽调到靠近昭通那边的一个乡镇,做县级后评估交叉检查。那天看到竹君发过来的消息时,他已经喝得有些醉了,歌厅里,灯光凌乱、烟酒弥漫、嘈杂吵嚷,带队的领导正强拉着陪检乡镇的另一位女生,在那里跳舞,丑陋的步子像螃蟹……李野心底看不惯,再加上平日里所看到的,听到的,那些所谓的领导们的所作所为,一怒之下,跟竹君说了那些话……那个领导,后来因为勾搭一走访帮扶对象的妻子,生下孩子,奸情暴露,人家不饶,最终被组织上做了降级处理……又想起来以前竹君曾经对他说过的另外一句话,“你就是会说些好听的话,真要你命的时候,你肯定回背过身去走掉的”…..他有些恨自己,恨自己的懦弱……
现在竹君还不是要他的命,只要他辞了工作,到安顺一起生活,他都做不了决定,只能一直这样子拖着……一直拖着,直到有一天,两个人都感觉得精疲力尽,痛苦不堪……那时候了,能跟果断地快刀斩乱麻,结束这一切的,估计还得是竹君……
竹君啊!……
李野在心底这样呼喊着竹君的名字,没有回复竹君的那一条信息。竹君又发过来一条,“去宁城,我是无论如何,不会去的了,你若对我是真心,那你来安顺。”
李野回复说,“容我再想想。”
“好,我等你的消息。”
“嗯,早些睡吧,晚安。”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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