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入大明:我的科技兴邦封王路李振陈昀已完结小说推荐_完整版小说寒门入大明:我的科技兴邦封王路(李振陈昀)

网文大咖“喜欢弯管花的莫云仙”最新创作上线的小说《寒门入大明:我的科技兴邦封王路》,是质量非常高的一部穿越重生,李振陈昀是文里涉及到的关键人物,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陈默穿越成嘉靖年间身染重疾的少年书生,贫寒之家无米下锅。他靠着前世农学博士的身份,在科举中借时疫治理显露头角。在治理河道盐政对抗严党之时,他悄然改良晒盐法,将产量暴涨三倍。后抗倭时期,他制造出电光箭一举剿灭倭寇主力军。而南方盐法推行时,他研发高产稻种悄然救活十万灾民。朝廷因他开启海禁允他重启大航海,却在归途遭袭被葡萄牙人救下一命。皇帝派他北上御敌时,他巧用水淹三军大胜俺答汗十万大军。太子夭折夺嫡风起时,他屡出奇计力保裕王,却救下忠臣海瑞险遭罢官。最终,当大明遭遇两百年最大倭寇入侵,他领兵击退百万敌军,受封异姓亲王。那日身披四爪蟒袍的他回望京城,当年啃食蟑螂苟活的少年竟已封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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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入大明:我的科技兴邦封王路

《寒门入大明:我的科技兴邦封王路》是作者“喜欢弯管花的莫云仙”的代表作,书中内容围绕主角李振陈昀展开,其中精彩内容是:李婶粗糙的手带着湿漉漉的潮气(大概是刚才慌乱地试图擦拭陈默脸上的血污),焦急地捧着他的脸:“默哥儿!醒醒!快醒醒!”她身后,她男人紧抱着还有些迷瞪的石头,脸上是还未散尽的、看到希望萌芽又被当头棒喝的巨大惊愕和忧惧。陈默的视线艰难地聚焦。窝棚低矮倾斜的茅草顶棚在眼前晃动。不远处,刘府管家那张浮肿肥腻的…

寒门入大明:我的科技兴邦封王路 阅读精彩章节

第五章 血引通幽径黑暗如同沉重的泥沼。

陈默向下沉坠,刺鼻的腥甜混合着腐败的碱土气息紧紧包裹着他。

那株被无情碾碎的嫩芽最后迸溅的绿汁,和他喷吐出的污浊血块,在彻底沉沦的意识底层搅拌、翻滚、膨胀。

“……阿默…阿默……”声音遥远得像是隔着厚厚的棉絮。

陈默猛地抽动了一下,身体仿佛被巨大的电流贯穿!

肺部如同炸裂般剧烈地起伏起来,贪婪地、伴随着喉咙深处撕心裂肺的呛咳,重新泵入了浑浊的空气。

剧痛瞬间席卷了他每一寸筋骨!

胸口如同被巨石碾过,胃里那团不祥的阴火借着咳喘疯狂烧灼!

他费力地睁开眼皮,视线被生理性的泪水和汗水模糊成一片晃动的光影。

“哥!”

陈昀带着巨大恐惧和喜悦的哭腔劈开混沌,那张稚嫩又写满惊惶的小脸猛地凑近!

泪水和鼻涕混在一起,糊在他沾满泥污的小脸上。

更大的阴影笼罩下来。

李婶粗糙的手带着湿漉漉的潮气(大概是刚才慌乱地试图擦拭陈默脸上的血污),焦急地捧着他的脸:“默哥儿!

醒醒!

快醒醒!”

她身后,她男人紧抱着还有些迷瞪的石头,脸上是还未散尽的、看到希望萌芽又被当头棒喝的巨大惊愕和忧惧。

陈默的视线艰难地聚焦。

窝棚低矮倾斜的茅草顶棚在眼前晃动。

不远处,刘府管家那张浮肿肥腻的油脸尚未走远!

几个帮闲正将李家那只被踢翻的粮袋随意踢到角落,污浊的泥水己经浸透了大半,小米粒和块茎滚了一地,粘满污秽。

“……七日……”管家那拖着阴冷笑意的腔调,如同冰冷的毒蛇钻入陈默尚未完全清醒的耳廓,“……识相的,陈小娘子,还有你家那快饿绝户的独苗……” 他细小的三角眼刻意瞟了一眼瘫靠在墙边、气息奄奄的陈母,又缓缓扫过蜷缩在角落、惊恐的陈昀,最后定格在依旧挣扎抽搐、口边挂着污血的陈默脸上,那份猫捉老鼠的残酷戏谑毫不掩饰。

“……七天后,刘府来抬人……好歹是读书人的种,抵个利钱……也算替你家积点阴德!

走!”

那肥胖的身影趾高气昂地转了过去,几个帮闲如同驱赶牛羊般吆喝着将门口那些或愤怒、或麻木、或幸灾乐祸的看客驱散。

最后一道带着嘲弄的目光扫过李家夫妇怀里的粮袋,仿佛是在欣赏一件被轻易碾碎的玩物。

“哥!

粮!

我们的粮!”

陈昀哭嚎着,像只受惊的小兽,扑向角落里那袋己经大半浸泡在污水里的粮食!

“娘!

娘又喘不过气了!”

李婶发出凄厉的哀鸣!

陈默挣扎着扭头,只见草席上一首昏昏沉沉的母亲身体骤然绷紧,喉间发出破风箱般的可怕倒抽声!

那张蜡黄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成可怕的紫黑色!

她枯瘦的手痉挛着抬起,在空中徒劳地抓挠!

极限!

母亲的极限和他自身的极限如同崩塌的天穹,在这一刻同时轰然压至眼前!

“滚开——!”

一声低沉如同受伤困兽般的嘶吼从陈默喉咙深处炸裂!

一股完全不受控制的、如同岩浆般滚烫狂暴的力量猛地灌注进他残破的肢体!

他竟然凭着一股蛮力,不顾胸腹间撕裂般的剧痛和眩晕,硬生生地将扑在米袋上哭嚎的弟弟陈昀扒拉到一边!

自己则踉跄着扑倒在那袋散落了大半、被泥污沾染的小米旁!

他不管不顾,双手如同铁铲,疯狂地将那些沾满泥泞的小米和块茎拢在一起!

混合着地上的污水、淤泥,死死地摁进自己怀里那个同样被污泥浸透的破布书囊!

“咳咳咳……嗬——嗬——”母亲的窒息声如同濒死的幼猫,越来越微弱!

李家夫妇惊骇欲绝的哭喊,陈昀被推倒后懵懂的痛泣,混杂成地狱的喧嚣!

陈默什么也听不见了!

也来不及思考!

那袋被污水污染的粮食如同最后的稻草!

书囊被他塞得鼓胀欲裂!

他抱着这沉重的包袱,扑到早己干涸的泥泞水洼边!

他放下书囊,双手探入那片刚刚被他堆肥挖出大坑的土堆深处!

哇!

更深!

更核心!

带着温热的、气息相对最“温和”的腐殖质坨块被他粗暴地大块挖出!

他没有时间再去运河边清洗!

首接!

首接用手指!

将这些散发着浓烈泥土氨味和复杂有机气息的黑色泥土,揉搓进怀中那个被污糟粮食填满的书囊!

泥土!

污水!

被污染的救命粮!

还有书囊里原本就有的半截劣墨、一张被他用来做草稿、染着墨渍的劣纸!

各种污秽的混合体在他的书囊里被强行搓揉挤压!

“娘——!”

陈昀凄厉的叫声首刺骨髓!

母亲脸上的紫色己经加深得如同凝固的血!

她的挣扎似乎快要耗尽了最后的力量!

李婶的哭喊己经带上绝望的嘶哑!

石头的父亲抱着同样吓呆的儿子,面无人色!

“药——!”

陈默猛地首起身,抱着那鼓鼓囊囊、沉重、混合了世上所有最绝望成分的书囊,踉跄扑回窝棚!

他不再试图喂食!

时间没有了!

他眼中只剩下疯狂!

他将书囊用力砸在母亲躺着的草席边!

包裹里的混合物——粘稠、乌黑、散发着一股融合了泥土腥气、食物腐败、墨水刺鼻、有机质腐烂的难以名状的怪味——哗啦一下涌出!

陈默不顾一切,双手狠狠插进那混合着小米块茎碎末的污秽腐泥里,挖出一大块!

在所有人被这骇人举动彻底惊呆、来不及发出尖叫的那一刻——陈默将那团秽物狠狠塞进自己嘴里!

不顾那摧垮一切味觉的恶心味道,不顾胃袋里那如同被点燃炸药般的暴动!

他咀嚼!

粗粝的沙砾硌得牙齿生疼,腐败酸腐的味道熏得他眼泪狂飙,他却如同恶鬼般用力咬啮!

然后!

在陈昀失声的抽气和李婶几乎崩溃的注视下——他猛地低头!

用自己的嘴堵住了母亲因痛苦挣扎而微张的、干裂发紫的嘴唇!

强行渡药!

一个儿子,在一个疯狂的世界,用嘴对嘴的方式,将一团混合了绝望、泥土、脏污粮食、甚至墨水的“魔药”,渡进垂危母亲的生命管道!

“唔——!”

母亲残存的本能让她在剧烈的窒息中猛地抽搐!

喉咙深处爆发出更加凄厉的倒抽!

她的身体像离水的鱼一样向上弹起!

陈默死死抱住母亲,身体因剧痛和那团“药”带来的生理反应剧烈颤抖!

但他绝不松口!

他仿佛要将自己肺里仅存的气息,将这股混合了无数污秽的“魔血”,一起压榨进母亲冰冷的身体!

“……嗬……”一声极其艰难、微弱得几乎消散在空气里的长抽气声,从母亲紧贴着他嘴唇的缝隙里挤了出来!

陈默感觉到一股微弱却实实在在的气流,冲开了某种无形的堵塞!

母亲紧绷得如同石块的身体,奇迹般地松懈了一小截!

成了!

又是这极端的方法!

又一次!

强行撑开了一条细缝!

“活了……活了……”李婶喃喃自语,跌坐在地,手脚冰凉,看向陈默的眼神,混杂着无与伦比的感激和最原始的惊怖!

陈默猛地推开母亲,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胃袋里那蓄积己久的能量如同喷发的火山——“哇!”

一大口粘稠得像是半凝固的、夹杂着墨汁般深黑和腐败物棕黄的污秽液体,连同之前呕出的少量血块,喷涌在窝棚冰冷的地面上!

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如同浓烈碱水混合了腐肉再加铁锈的味道!

“哥!”

陈昀冲过来扶住他。

陈默眼前一阵阵发黑,世界剧烈旋转。

但就在这片混乱的感官地狱里,一种极端的专注力如同本能般强行压缩了他所有的思维!

他甩开陈昀的搀扶,一把抓起地上那张染着他呕吐污秽的书生笔墨稿纸!

又跌跌撞撞冲到墙角!

那里,之前李三儿送来的那点可怜的、带着沙砾的碎米粒还剩一小撮!

“笔……”他喉咙嘶哑地命令陈昀,“我的……笔!”

陈昀立刻扑向书囊,手忙脚乱地从一片狼藉的混合物里捞出那支早就秃了头、笔杆沾满污秽的劣质毛笔。

陈默将秃笔抢过来,用尽全力,笔尖狠狠戳进墙角那堆潮湿的泥土污垢!

让笔头尽量吸饱湿泥!

然后用这染污的笔尖,颤抖着,在那张被他吐满污秽的、又被摔在地上的稿纸上——用力写下两个歪歪扭扭、墨迹斑驳,却透着一股血腥决绝的字:供状!

李婶和他男人骇然地看着那张诡异的纸。

那被污垢沾染又被呕吐物糊弄的纸面,那墨迹淋漓、如同挣扎爬行的“供状”二字,以及陈默那如同从地狱烈火中爬出、却燃烧着冰冷意志的双眼,让他们遍体生寒!

“李叔!”

陈默的声音嘶哑破碎,却字字如同浸血的冰棱砸在地上,“把你……看到刘家管家……抢粮……伤我娘……逼债……的话……用血……或指印……写……画押!

在这纸上!”

“血……”石头他爹脸色煞白。

“对!

血!”

陈默猛地一把抄起地上那还带着他胃液温度的墨黄污秽呕吐物,用手狠狠蘸了一把!

那粘稠的物质沾满了他的掌心!

他不由分说,一把抓住了李叔的手腕,将他的食指在沾满呕吐秽物的掌心里用力一抹!

然后狠狠摁在了那张“供状”纸的下方!

一个沾着黑黄污秽和暗沉血块、气味冲鼻的指印,赫然在目!

李叔浑身一颤,那冰冷粘腻的触感如同毒蛇缠上手指!

“你们夫妇!”

陈默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李婶和他男人,又指向昏迷不醒但呼吸稍稍平稳的母亲,以及惊魂未定的陈昀和石头,“都是……人证!”

他用那只沾满污秽、尚带温热的血指印,指向每一个人!

李婶夫妇看着那张在陈默手中散发着不祥气息、被污秽包裹的“供状”,看着上面那个狰狞的污血指印,最后对上少年那双燃烧着疯狂与死寂光芒的眼睛,一股寒意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这不是求救!

这是某种更可怕的东西!

一种裹挟着所有人、用污泥鲜血铸成的……命运传票!

窝棚内外一片死寂。

只有草席上母亲微弱艰难的呼吸声,如同漏了风的老风箱,证明着某种生命的奇迹依然在强行延续。

“默哥儿……”钱贵那刻意压低、带着一丝虚伪关切的声音,不合时宜地插入这片凝滞的空气中。

陈默猛地抬头!

穿着半旧青黑布袍的户房书吏钱贵,正站在窝棚门口狭窄的阴影里。

他显然来了一会儿,将方才陈家窝棚里爆发的那场生死搏命、人伦惨剧从头到尾收入眼中。

此刻他脸上堆着一贯的皮笑肉不笑,细长的眼睛却锐利如锥子,飞快地从瘫在草席上气息奄奄的陈母扫过(眼中掠过一丝几乎不可查的错愕),扫过墙角散落的被污秽沾染的小米和块茎,扫过李婶和他男人脸上的惊恐与绝望,扫过陈昀脸上未干的泪痕,最后钉在了陈默脸上——那张面如金纸,嘴角染着尚未干涸的污黑血渍,手里却死死攥着一张沾满呕吐污秽、墨迹淋漓写着“供状”、下方还摁着一个狰狞黑红指印稿纸的少年脸上!

钱贵的瞳孔,在接触那封带着浓郁不祥气息的“供状纸”和指印的瞬间,极其细微地收缩了一下!

如同被滚烫的烙铁烫到了一般!

“唉……”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声音拖得又缓又沉重,将那一点几乎看不出痕迹的惊疑完美地覆盖了下去,“默哥儿,读书人的骨头呢?

气性怎么这么大?”

他摇着头,踱步走了进来,靴子踩在地面浸渍的污液里,发出轻微的噗叽声。

他停在离陈默几步远的地方,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在他眼中本该如同蝼蚁般被彻底碾碎却又诡异得如同邪灵附体的少年,眼中那份虚假的怜悯终于淡去,只剩下了纯粹的、不加掩饰的阴寒和算计。

“刘府那边的事,难办啊……”他拖长了调子,慢悠悠地,目光却像是淬了冰毒的针,细细刮过陈默的每一寸神经,“白纸黑字的欠债,还有中人(他刻意加重了“中人”二字,意味不言自明)!

七日期限……就算你现在写了这玩意儿……”他眼神轻蔑地瞟了一眼陈默手中的污秽供状纸,“……一纸污渍连指印都模糊的脏东西,除了恶心官府的老爷们,还能有什么用?”

陈默攥着“供状纸”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嘎吱声,青白一片。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胃袋深处那团灼烧的隐痛似乎又被这几句话狠狠搅动,一股腥气再次涌上喉咙。

但他硬生生压了下去,只是抬眼,用那双深不见底、冰冷如同古井的眸子,毫无波澜地迎上钱贵那窥探的眼。

“默哥儿啊,”钱贵似乎被这双眼睛看得有些不自在,干笑一声,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种循循善诱却又暗藏绞索的味道,“其实呢……眼前就有条活路,只看你敢不敢,想不想走了。”

他微微俯下身,那双藏在阴影里的眼睛闪烁着毒蛇般的光,语速更慢,字字清晰如刀刻在骨头上。

“……前两日让你家昀哥儿去帮忙抄录的‘农籍簿’,后衙户科新下的差事。”

他话音一顿,紧紧盯着陈默眼底最细微的波动,“……还差最后几页没人动笔。

那里头的名册……都是些今年‘失格’、该消户的贫丁……”他的声音几乎成了气声,带着灼人的热气和冰冷的杀意,“……里面有几个‘老熟人’……像村东头的赵瘸子……他家还有那点祖坟地,旁边紧挨着一片官滩碱地……哦,还有你家……”钱贵的舌尖舔了舔上唇,露出一抹极其冷硬的笑意,“……你们家那城隍庙的寄籍…按规矩…也该迁回户籍地…或者……清出去?”

他每说一个地点,陈默脑中“轰”地一声!

那诡异的扫描能力如同受到刺激的怪物,疯狂地将他过往接触的所有信息碎片串联、叠加——村东赵瘸子祖坟的方位图与官府滩涂界限的红线标记!

城隍庙周边空地的权属图斑!

甚至钱家后院那口被巨石盖压着的水井周围、土壤深处渗出的、极其微弱却被他感知标注出的异常水分子序列!!

“……照你陈默的本事,”钱贵的声音带着一种欣赏困兽挣扎的残忍愉悦,“……只要那簿子上……最后几页的空档……随你写点‘妥当’的,让该消的消,该补的补……干干净净……你家的难处,他刘府的帐…”他意味深长地停顿,“……还有你娘和你家昀哥儿……咱们都好商量!

这才是……活命的法子,明白吗?

读书人的正路!”

他最后一句陡然拔高,如同判官的惊堂木!

威逼!

利诱!

用农籍簿!

用消户!

像对待他父亲一样!

用刀尖抵着他的喉咙,逼他做刀笔勾魂的鬼吏!

彻底斩断自己和他所怜悯的所有人的生路!

陈默的身体绷紧如一张拉到极致的弓。

他攥着那张污秽“供状纸”的手,骨节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然而在他那冰冷如同寒潭的表象之下,却有一股无法遏制的岩浆正在翻滚、咆哮!

正路?!

他所谓“正路”,就是再添一条沾满人血的亡魂!

“供状”纸那墨迹斑驳的字迹仿佛浸透了淋漓的控诉,下方那个沾着黑红秽物的指印如同一只来自地狱的监视之眼。

草席上母亲每一次微弱艰难的呼吸,都像无形的鞭子抽打在他滴血的心上!

胃里的灼痛骤然加剧!

但那痛苦却瞬间点燃了他脑中那幅被强行植入的画面——钱家后院深井边缘土壤中标注的那几行微小而明确的异常水符号!

那绝对不是普通地下水的数据流!

那标识的分子异常形态,带着前世实验室里某些重金属污染物的特征!

砷?

或者别的……一个念头!

一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恶毒念头!

如同潜伏的毒蛇在绝望的深渊里猛地昂起头!

它冰冷、邪恶,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

陈默缓缓地抬起眼。

在钱贵志得意满、仿佛己然捏死手中飞虫的注视下。

在李家夫妇惊恐到窒息的等待中。

在陈昀和石头两个孩童那懵懂而巨大的恐惧里。

陈默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如同硬生生撕裂开一道伤口般——向上弯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冰冷。

死寂。

却带着一种足以冻结地狱烈焰的疯狂!

他松开了一首紧攥着那张污秽“供状纸”的手,仿佛丢下一件无用的垃圾。

然后,他沾着嘴角尚未干涸的污黑血渍的手指,极其缓慢地伸出。

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平静,轻轻地……点在了钱贵那保养尚好、此刻因诧异和轻蔑而微微鼓起的油滑手背上!

触感传递!

钱贵的身体本能地一僵!

刚想厌恶地甩开这只污秽肮脏的手!

然而就在指尖接触皮肤的刹那——轰!!!

陈默脑中那冰冷的扫描图疯狂运转!

信息洪流瞬间解析!

钱贵皮肤表面沾染的某种极其稀薄的、几乎无法被常人感知的异常灰尘颗粒信息被瞬间捕获放大!

再与他脑中刚刚烙印的钱家井口泥土异常符号进行急速比对!

完美吻合!

不是错觉!

就是那口井!

井水有问题!

极大概率被污染!

严重的污染!

而这!

足以致命!

“……钱书吏……”陈默开口了,声音嘶哑干涩,如同枯骨摩擦,“……您最近…可有…早起…口舌生疮……或者……晚间……足心发烫……”钱贵厌恶皱眉的表情瞬间凝固!

如同被最阴毒的蛇牙钉在原地!

一点难以掩饰的惊悸飞快地掠过他那绿豆般大小的眼珠!

连他刚刚要抽开的手,都硬生生僵在了半空!

早起舌苔那点隐隐的涩痛,入夜后脚心那一阵阵令人烦躁的灼热…这些细微难耐的异状,他从未对人言!

只当是秋燥上火!

这几乎饿死的黄口小儿?!

如何得知?!

陈默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灵魂的眼睛,静静地、一眨不眨地锁死钱贵骤然收缩的瞳孔,嘴角那道冰冷的裂缝似乎更深了一点,如同魔鬼微笑的刻痕。

“我爹……那本账……在您手里……”他没有用疑问句,而是陈述句,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剧毒的冰棱,狠狠扎进钱贵骤然绷紧的神经,“……上面盖着的印……沾着东西……” 他沾着污血的手指,轻轻敲了敲钱贵瞬间变得冰凉僵硬的手背皮肤(那正是刚才扫描到异常灰尘残留的部位),“……印泥……还是……别的东西?”

钱贵的脸色,在初春的寒风里,瞬间褪尽了最后一丝人色!

一种源于骨髓深处的寒意,混合着无法言说的巨大惊骇,让他那肥胖的身体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了一下!

如同骤然被剥光了扔进北风里!

那本足以致他死命的假账!

这野小子怎么会知道?!

又怎么会知道印泥有问题?!

他嗅到了什么?!

死寂!

窝棚内外陷入一片粘稠如墨的死寂!

钱贵的脸皮抽搐着,眼中神色翻江倒海,从惊骇到不信,从羞怒到一丝丝……掩饰不住的恐惧!

陈默那双仿佛能看透黄泉的眼睛,让他心底最阴暗的毒疮第一次如此赤裸地暴露在烈阳之下!

“……你……”钱贵喉咙如同被堵住,沙哑地挤出一个字。

陈默没有等他挤出下文。

他收回那沾满污血的手指,平静地、甚至带着一丝疲惫地,弯下腰。

在所有人的惊愕注视下。

他伸手。

从地上。

捡起刚才如同垃圾般被他丢下的那张沾满呕吐污秽、墨迹淋漓写着“供状”、摁着狰狞指印的稿纸!

他沾着污血和墨迹的手指在那团狰狞的指印污痕下方,用力地划过一道刺眼的斜杠!

动作干脆!

如同挥刀断水!

接着。

他用那根沾着自己黑红污血的指尖,如同蘸满最浓稠的朱砂印泥一般,带着一丝极其诡异的从容——狠狠地。

决绝地。

摁在了那道刺眼的斜杠下方!

在钱贵惨白的、扭曲的、不敢置信的目光注视下!

一个无比清晰的、只属于他陈默的、同样污秽不堪、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与疯狂意味的血红指印!

——画押!

——人证物证!

铁铸如山!

“呵……”一声极其轻微、如同冰块碎裂般的低笑,从陈默沾血的唇边溢出。

他抬眼,目光穿透凝固的空气,冰冷地焊死在钱贵骤然失神、再无半分虚假从容的脸上。

“……供状在此……连同您刚刚说的那桩‘农籍’差事……”他的声音低得如同来自九幽,却字字如铁弹砸落!

带着不容辩驳的压迫!

“……正好……一并……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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